第30章 陷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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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桢移开视线,“我刚离完婚。” 陈渊很认真,“我了解。” “暂时,我没有想法再开始一段新感情。” 尤其是,背景差距太大的。 她和陈崇州也讲过,当时他的反应,没搁心上。 那次,沈桢就明白,他是玩玩,玩玩的对象,是骡子是马无所谓。 充其量,他是走一步算一步,不排斥深层次的发展,也不情愿。 而陈渊,她根本没往那处想。 “那条项链,没特殊的意义,沈桢。” 他带点戏谑,却不轻佻,成熟是他骨子里的东西,“你误会成什么?” 明显在调侃她。 沈桢面红耳赤,“我误会你...” 要是不打自招,以后见面,太尴尬。 可一时没想好,回答什么。 陈渊笑出来,仿佛识破了她心思,“误会是给宋黎的吗。” 沈桢完全不假思索,“对。” 下一刻,他双手摁住床沿,忽然俯下身,“宋黎不是我喜欢的类型,你误会错了。” 陈渊的眼睛里是微醺感的酒,一汪醇厚而烈性的酒,既克制又迷离。 望着她之际,他那汪酒全部流泻,浸泡她,也浸泡了周围的一切,惊心动魄。 她脑子稀里糊涂,“是我没弄清,不是给宋黎。” 他笑着问,“现在弄清了吗。” 他释放的气息,逼得沈桢不自觉后仰,陈渊追逐着她,也缓缓前倾,“我喜欢的类型,是很容易害羞的女人,一逗她,耳根会发红。” 她不由咽唾沫。 陈渊轻笑,“你认识吗。” 就像所有的思维,全不属于自己,被他牵着,引导着,“我不认识...” 他再度靠近,从沈桢右边侧过脸,潮热的鼻息蹭过她鬓角,语调极低,淡淡的磁性,“怎么会不认识。” 沈桢艰难支撑着,可没撑住,在塌下去的瞬间,陈渊很及时,手扣住她腰肢一把揽起。 待她坐稳,他笑容更浓,“不逗你了,好好养伤。” 陈渊眉骨很挺,瞳孔颜色深,高而窄的鼻梁中间,有一粒极细的黑痣。 乔丽有一阵着迷看相,她告诉沈桢,鼻子长痣的男人财力强,桃花旺,身边异性挺多,其中不少肾虚。 陈渊... 不像。 纵欲过度的男人,没他那么精神。 沈桢拍了拍额头。 昏得不行。 陈渊和陈崇州,这两个姓陈的男人。 没一个低段位。 撩,艳,sao,冷。 男人艳到这份,比女人还诱惑,着实少见。 有一种男人,即使女人无意对他动情,他也有手腕,不露声色吊死她,缠死她,让女人对他动欲。 再一寸寸,由身至心,由欲到情,深深陷进去。 傍晚,沈桢给李惠芝打了个电话,借口出差,要下星期回家。 李惠芝是一个精明的老太太,“你说实话,你在哪。” “出差啊。” “你没带行李,没带包,你出差?” 沈桢一噎,“老总临时安排的,来不及收拾。” 这话,李惠芝倒相信。 幸好公司之前经常搞突袭,指派短期出差,有前科。 “多久回本市,你鼻炎该犯了,有药吗?” 她含糊其辞敷衍,陈崇州从病房外进来,将一份文件扔在她身上。 沈桢怕他一开口露馅了,赶紧挂断,注视着他。 陈崇州那张面孔,要多沉有多沉。 “自己看。” 是陈渊签字的说明书。 他冷言冷语,“你的能耐,比倪影大。” 倪影搞不定陈渊,更不敢搞他。 他不是一般男人。 这一般,不单单是地位,能力,头脑。 他的心,石头那样硬,捂不热,凿不开。 陈崇州觉得自己被骗了,就连郑野和廖坤也上当了,他们都觉得沈桢又纯又干净,和那些心机深重的女人不一样。 没想到,真正打猎的祖师爷藏得这么深,一出手,物色了最大的猎物。 沈桢也恼了,他这脾气太狠太野,只一味兴师问罪。 但对她,没名分没公开,为了讨倪影欢心,下着大雨毫不犹豫轰她下车,半个字的道歉都没有。 她和陈渊清清白白,从没出过格,他却来质问。 “我让他签的。” 陈崇州问,“以未婚夫的名义吗?” 沈桢一愣,“这是陈渊说的?” 他脸色阴郁要命,“家属签字,不是谁都行。” 事已至此,以陈崇州的多疑,辩解没用。 沈桢反而平静下来,“陈教授,咱俩什么关系。” 他没说话。 “一个用来修复情伤,给自己过渡的女人,高兴了玩暧昧,碍眼了一丢,你凭什么管我?” 陈崇州眯着眼,“你心里话?” 她别开头。 僵持许久,他走过去,卷起浓呛的消毒水味,沈桢慌乱一咬,剧痛下,陈崇州被刺激到,吻得更深。 他的吻,前所未有的凶猛,暴力。 沈桢有些窒息干呕,用力推他。 “陈主任!”护士没敲门,直接进病房,“有一位中年男人找您...” 她一看这场面,懵了半晌。 陈崇州镇定自若起身,抹掉嘴角的血丝,“知道了。”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,甩门而去。 到外面,他得知那位中年男人是堂叔陈智云。 “他什么事。” “在妇科,约您见一面。” “妇科?” 陈智云和老婆常年分居,倒是不缺女人,年轻的大学生,年长的离异下属,都不长久,长则三五个月,短则三五天。 有钱的大老板,就这毛病。 陈智云比较看重陈渊这条正宗血脉,再加上倪影傍了他,陈崇州对于他挺不耐烦,“我没空。” “那他去诊室...” “说我不在。” 其实陈智云不是故意堵他,是今天陪倪影做流产手术,顺便想起这个养在外头的侄子。 此时,倪影在门诊大堂吸烟,陈崇州从住院部返回办公室,与她擦肩而过。 倪影背对他,他在看手机,互相没留意。 抽完这根,她掐灭了上楼。 途经导诊台,几名实习护士正闲聊,“在7楼住院,好像叫沈桢,据说和陈主任关系匪浅。” 倪影脚步一顿。 “陈主任上个月停职,不就因为她吗。” “那陈渊呢?签字的家属是另一个男人,长得一点不比陈主任差。” 倪影听了一会儿,进电梯。 陈智云在妇科走廊等她,表情不满,“去哪了。” “抽根烟。” “后天手术。” 她接过单子,“有危险吗?” 陈智云二话不说,递出工行卡。 “我同事曾经大出血,我挺担心的,智云,你清楚,我体质不太好。我是豁出命为你怀孩子的,可你反悔了。” 男人很干脆,又一张建行卡。 倪影照单全收,“放心,陈太太要回国了,我不给你惹麻烦,谁让我对你一往情深呢。” 陈智云笑了,“小影,你图什么,我心知肚明。” 弦外之音,少来假惺惺的把戏。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医院,各自上了一辆车。 第四天,沈桢能下床了,去了一趟8号病房。 吕玮的老婆没在,是护工照顾,在给他擦洗上身,沈桢余光一瞟,这大肚腩,层层叠叠的肥膘。 合着平时,是塑形衣勒出的瘦。 一老爷们儿,竟然搞这套虚招子,伪造形象钓女下属。 宋黎那天说,吕玮和对面写字楼的女员工勾勾搭搭,并且不止一个。 沈桢没信。 他撒谎追她,企图睡她,是事实。 可混到高层位置,男人多少顾虑前途,像周海乔,宁可花钱去嫖,也没胆子吃现成的窝边草。 沈桢憋了半天,“你老婆向我索要50万的赔偿,我真拿不出。而且周海乔干的,应该他拿。” 吕玮闭着眼,不吭声。 她继续问,“你为什么非要自费?” 住最贵的单间,手术费,护工以及进口药,加起来小两万了,最关键,她手头那点积蓄,在婚内就被周海乔搜刮得一毛不剩。 而周海乔,打完人失踪了,警察如今到处抓他。 吕玮这招吸血,太阴了。 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你恨我,恨周海乔...” “裸贷啊。”吕玮睁一条缝,不阴不阳打断,“你的姿色,能借几万。” 沈桢压下火,“吕总监,不至于为难一个离异的女人吧?我并不是推卸责任,是希望你稍微通融一下。” 他腾地坐起,抬起打石膏的左胳膊,“我骨折了,险些残废!我为难你?” 对面病房的病人这时偷偷提醒沈桢,“他老婆去买饭了,马上回来。” 那悍妇。 沈桢直冒冷汗。 吕玮的老婆练过拳击,一拳打俩,不在话下。 她立刻从病房出来,没走几步,背后骤然一股蛮力,沈桢甚至没看清是谁动手,整个人结结实实摔一跟头,震得胸腔一弹。 强忍着撩眼皮,模模糊糊一副男人的轮廓,飞快逃离现场。 偌大的过道,一片混乱。 陈崇州是下午的班,签字那事,他虽然生气,冷落了她两天,也消气了。 主要是,沈桢没主动找他。 他特意在7楼反复出现,一天至少4、5次,经过她病房门口,和孟京兆驻足交谈,她压根没动静。 该吃吃,该睡睡。 分明发现他了,这台阶,她死活不给。 陈崇州认为,她是高手,专治冷暴力系的男人。 幸好他不算太喜欢她,有点动心,尚能控制,随时可以抽身。 否则被她拿捏住,少遭不了罪。 陈崇州揉着眉心,沈桢的性子,确实不适合他。 这头刚打算断,那头骨科的护士通知,2号房的病人复发了。 他赶到现场,沈桢趴在地上,没人敢动。 陈崇州试图把她身体翻过来,可一碰,她浑身哆嗦。 “到底怎么了。” 沈桢捂着脸,他握住她手,从脸上挪开,她又捂。 “胸?” 沈桢痛得没力气,委屈极了,“你还惦记我的胸...我都什么样了...” 陈崇州眉头越拧越重,他一向又不是爱解释的男人,粗暴撕开她衣襟,果然渗血了。 那道口子已经裂得皮开rou绽。 人高马大的汉子铆足劲儿撞,她哪会受得了。 众目睽睽之下,他摸自己胸,沈桢不自在,要躲开。 陈崇州扳正她,掌心按压出血点,防止大范围外溢,“你想点正事。” “你是生-殖科的医生——” “我主刀了七百多台手术,我不懂止血?”他情绪不好。 沈桢抽搐着,心慌得紧,“你吼什么啊。” 陈崇州抱起她,“我没吼。” “陈主任,最近你总救女病人啊。”刚查完房的医生搭了把手,扶起沈桢腿,正好和她打个照面,“这不是急诊部的我有医保吗?” 她扎进陈崇州怀里,嫌丢人。 他垂眸,沈桢细白的脖子汗涔涔,汗珠和血水混到一起,“嗯。” 往担架上放好,医生说,“这姑娘真贤惠,给报销了吗?” “少废话。” 孟京兆得到消息,匆匆换了手术服,将沈桢送进二楼的手术室。 陈崇州也跟到里面,同样穿着蓝色手术服,戴无菌帽。 这还是沈桢第一次看到,他如此完整专业的模样,比上回满头大汗走出手术室,显得清爽明朗许多,裹得更严实,唯独露出那双眼,沉着,幽邃,清亮。 像银河宇宙的深度,或是海面波浪的激荡。 不可测,不可触及。 孟京兆脱掉被浸湿的病号服,“仇人?” 这下手够黑的。 陈崇州站在一旁,“她不认得。” “报警了吗?” “我让廖主任去调监控了。” 沈桢一喘气,胸口疼得死来活去,孟京兆用手术刀剪开纱布,血咖粘了rou皮,她一边哭,一边叫。 乍一听,头皮发麻。 再回味,媚骨天成。 陈崇州知道,她声音一直很娇。 郑野在酒吧说,如果沈桢当声优,没姜玥的饭碗了。 姜玥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任有名分女朋友,不是玩,真心谈过,后来,去日韩搞配音了。 沈桢比她的嗓音,更柔腻,更媚气。 陈崇州燥得很,解开白大褂,散温,“别出声。” 一屋子的男大夫,也不避讳。 她咬着牙,喉咙里呜咽。 那倔强憋屈的样子,怪可怜的。 陈崇州语气软了三分,“忍一忍,很快不疼了。” 沈桢含着泪啜泣,“你在哄我吗。” 他沉默了一下,恢复波澜不惊,“我对哪个病人都这样。” 【作者有话说】 感谢华丽打赏鲜花,感谢回忆515、??喜乐小jiejie呐??, 1 1??、min打赏金币 感谢大家投票~ 欢迎新老朋友~